“更優秀？”葉虹面部表情開始扭曲，“你是我姐姐行不？怎麽都讀到碩博這個階段了還用這個標準找男朋友呢？”

宋齊虛心請教：“難道不是優秀的人都要配優秀的人嗎？”

“整體而言是這樣的，但是你細化來看，就不是這麽個說法。”葉虹向宋齊普及著自己的戀愛觀，“你先跟我說，什麽叫優秀，什麽叫不優秀？難道你看他碩博士成績好就是優秀，不好就是差勁？”

“正常來說……難道不是這樣的嗎？”

“那你是覺得，你碩士期間沒有拿全A，所以和博士拿了全A的顏謹不合適？他應該去找個全A碩士或者博士？”

“也不是這麽說……”

“那你說的更優秀是什麽意思？”

“哎，我就是覺得，他需要一個更懂他的人。”宋齊嘆氣道。

“那他應該找他媽去。”葉虹說話無比直接，“相愛的兩個人就是要在一起慢慢互相了解的，剛開始當然誰都希望把自己最好的一面給對方看。別給我說什麽優秀或者不優秀，這天底下只有合不合適，沒有誰比誰會因為更優秀就跟某一個人更相配。除非那個人想要的不是愛人。”

宋齊沈默不語，許久才問葉虹道：“那學姐，如何才能判斷出愛情和施……算了，沒事了。”她擡起頭對葉虹笑了笑，“我自己會處理好的。”

“你這說話說一半兒可真讓人難受。”葉虹覺得她大概猜出來宋齊想問什麽，不過那個問題她覺得自己也不好回答。

宋齊和顏謹這兩個別扭的人正在經歷的是葉虹從來沒有經歷過的事情，她雖然也覺得這倆人太過忸怩，但這終是他們需要自己度過的坎坷。外人看不到他們的問題，也幫不上太多忙。

“你最近還找他嗎？”葉虹問道。

宋齊笑了：“應該會的吧，我覺得現在最好的情況就是還能維持先前的相處模式。”

可是這個想法也只是宋齊的單方面想法。

她最近還是每天都會回覆顏謹的問候短信，也還會給他講發生在自己周圍的故事。但每當她想約顏謹一起出來的時候，顏謹都會拒絕。

她以為顏謹是生了氣，氣自己那天臨陣脫逃。

忽然有一天，顏謹主動約了宋齊出來，一起去爬了山。

“快到提交論文的時候了。”顏謹說道，“不過咱們成果不錯，雖然不一定能拿到全校最優論文的獎項，但也應該會有個很好的成績。”

“我也不奢求那些了，只求順順利利畢業，好讓我開始工作掙錢。”宋齊手裏已經攥著好幾個公司發來的offer，她想跟顏謹商量一下再做決定，只是一直沒有找到機會開口，“聽說學長你博士是全A畢業的？也太厲害了吧。”

顏謹笑了笑：“那時候我除了學習也沒什麽別的事情可以幹。”

“我也沒幹什麽別的事情啊。”宋齊叉著腰在半山腰歇一歇，“可是我還是有一堆B。”

顏謹的回答聽起來有些敷衍：“你比我厲害。”

從半山腰到山頂，這兩個人之間很詭異地沒有再進行什麽談話聊天。

“學長是不是生我的氣了？”在山頂上坐下以後，宋齊鼓起勇氣問顏謹道。

“我？”顏謹的疑惑直接寫在了臉上，“為什麽？”

宋齊劃拉著手邊的石頭和沙土：“就……上次business trip，我沒跟你打招呼……就走了。”

“怎麽會？那都是什麽時候的老黃歷了。”顏謹笑著說道。其實他心裏是很受觸動的，因為他沒想到那天的事情不止困擾自己很久，應該也困擾了宋宋很久。

“所以那天學長到底有什麽想跟我說的呢？”宋齊發誓，如果顏謹現在對她哪怕只有暗示性的表白，她都會立刻同意並且表白回去。

但是他沒有。

“那天我就是想說，堅持做自己比什麽都重要。”顏謹已經可以面色不改地撒謊了，他不知道這樣到底是進步還是退步。

他也害怕。他現在還不能底氣十足地告訴宋齊自己的病已經好了，他還在進行最後的覆查。

等治療結束，就再等幾周，他一定會鄭重地同宋齊講這件事，無論宋齊最後會不會答應。

“哦……原來是，這樣啊。”宋齊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有些尷尬，還有些委屈，心中的酸澀感湧了上來，讓她不好意思地別過頭去，怕被顏謹看到自己狼狽的表情。

顏謹也感覺到了剛才宋宋是在期待著什麽的，但是時間不對，他……還沒有準備好。

“學長最近一定很忙吧。”宋齊不肯把頭轉回來，“應該還是在不停加班吧？”

顏謹慌了，這是他第二次聽到宋齊用這樣帶著哭音的聲音同她說話了。

他手足無措，想抱抱她，又怕自己太過僭越。

“還、還好，比之前忙一些。”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宋齊，希望她也能回看自己。

“就說學長怎麽最近也不來公共休息室了。”宋齊還是沒能平覆自己的內心。這感覺就好像，給男神表白被拒絕。

“不是我不想去。”顏謹慌忙解釋，“是因為公司要派我出一趟遠差，我一直在準備材料。”

宋齊立刻轉過頭問他：“遠差？去哪裏？”

顏謹看到宋齊微紅的鼻子，已經心疼得要死了：“去馬來西亞分公司，那邊接到一位大客戶，想做一條新的航線策略。”

“那還真是挺遠的。”宋齊雙手抱腿，把腦袋放在膝蓋上，嘴裏嘟囔道，“什麽時候去？”

“下周五，大概十天左右才能回來。”顏謹說道，“我這次主要就是想跟你說一下這個事兒的。”

“給我說做什麽，我也不能一起去。”宋齊覺得自己“被拒絕”後心情極度不好，竟也敢嗆白起顏謹來了。

“那有沒有什麽想讓我帶回來的？”

“新鮮水果都不讓登機。”

“那菠蘿蜜榴蓮這些水果幹？”

“這些又不是吃不到。”宋齊仍舊擺出一副不好討好的樣子。

“在國內當然是隨便買了，但是咱現在不是在卑爾根嘛。那些熱帶水果幹還真就不好買。”

宋齊想想也對，於是就被顏謹收買了：“那好吧，我想吃菠蘿蜜的，對了！還有豆蔻，還有他們的C牌巧克力。”

“其他的都沒問題，但是巧克力就不帶了吧。”

“為什麽呀！”宋齊撅著嘴，眉毛倒八字立著。

“Tobias這兩天正在比利時開會呢，你覺得比利時的巧克力好吃還是C牌的好吃？”

“比利時的。”宋齊憤憤地回了一句，“學長是不是把我當幼兒園小朋友了，竟然用‘買好吃的’這一招糊弄我！”

“招不在鮮，管用就行。”顏謹盡力逗宋齊一笑。

宋齊抽了下鼻子，嘴角極不願意地向上挑了挑。

顏謹知道他這樣根本算不得把人哄過來了，但是至少看起來開心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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